參、
"妳真應該去教教那些麻醉醫,主刀醫有什麼要求就做什麼,哪來一堆廢話...燙!"
"大門醫生真以為誰都受的了在手術中一變再變手術方式。"
"那也是為了病患復原之後更好的生活品質嘛。"
"那怎麼不在看片子診斷的時候就先想好?"
"當下又不一定想的到那麼多...城之內醫生好兇...啊!好燙!"
可能是說錯太多話了,走向超市的路上經過了以前常買的那間鯛魚燒,麻醉醫屈服於外科醫不屈不撓的討要,拿出晚餐預算的一小部分給外科醫買了兩塊鯛魚燒,心裡暗自盤算該避著章魚燒的攤子走了。
"不是誰都可以搞定妳這個主刀醫的。"
"說的也是,到現在也就只有城之內醫生妳我最欣賞了。"
欣賞...
城之內博美白了一眼自信飆破雲霄的大門未知子,如果是這種高風險的欣賞,她還真的不是那麼消化的好。
但是,能跟著大門未知子在生死邊緣和死神拉扯病患,最後重獲新生,那樣強烈的生命力是她從醫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直到遇見大門未知子,即使她不是主刀的那個人,卻能身歷其境那樣的驚心動魄,彷彿也為枯燥乏味的工作注入了全新的動力。
將不可能化為可能,因著病人是不允許失敗發生的,她有了信念,要幫這個不會失敗的外科醫生完成更多不會失敗的手術。
"欣賞?大門醫生會不會太自信了?要是沒有我,妳還能這麼自信說出不會失敗這種話嗎?"
咦?怎麼很熟悉的對話?
大門未知子嘴裡咬著鯛魚燒,狐疑地停下腳步,歪著頭看著自顧往前走去的麻醉醫,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呀!沒有城之內醫生我也是救活了很多人啊,麻醉我也會做啊!"
不管是不是那麼熟悉了,大門醫生情商又短路了,但是這次城之內博美學乖了,以往每一次和大門未知子爭那些沒營養的事情,最後燒壞腦迴路的也只是自己,她停下腳步,回頭,給了大門未知子一個好看的笑容。
"親愛的大門醫生,妳可以沒有我沒關係,但妳的牛肉可不等妳..."
"牛肉!我的和牛!城之內醫生我們快走!唔..."
一口氣把僅存的魚尾巴塞進嘴哩,燙的大門未知子一邊跳一邊叫的,把紙袋摺好收進口裡,衝上去拉著城之內博美往超市的方向奔去。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大門醫生妳在古巴都沒吃肉嗎?"
城之內博美看著購物車內滿滿的肉片組合,不禁懷疑這人在那邊是不是沒吃過肉。
於是乎,被大門未知子扔進購物車的肉品每一種都有三四盒,但最後都被城之內博美各留了一盒下來,大門醫生在前面拿進購物車,城之內醫生在後面放回去冰櫃。
"有啊,但是還是日本的好吃。"
口口聲聲說著還是日本好,還是自己這個麻醉醫最配合,卻總是隔一段時間就要離開。
想到這裡,想到大門未知子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城之內博美胸口有些悶悶的,但她一直以來都選擇了忽略這奇怪的感受。
也許作為工作上的最佳拍檔、生活上的至親朋友,她總有些捨不得吧。
她這樣的患得患失是不是真的有些太奇怪了?
"還是吃點蔬菜吧。"
不管已經走到冰櫃另一端的大門未知子,城之內博美轉了推車去了另一個方向,留下那個極端肉食性靈長類在那邊又跳又叫。
"我幫忙拿吧。"
最後,那隻靈長類在結帳的時候出現,順手接過了結帳員給的提袋,其實也就一袋而已,城之內博美本想請對方分成兩袋,無奈後面結帳的人還很多,她也不好意思給人家添麻煩。
"太重了,我們一人提一邊吧。"
"好啊。"
於是,一人拉著一邊走在街上,大門未知子不時觀察城之內醫生的手和表情,一邊調整自己的提著的高度,好似很怕讓城之內感到負擔。
"大門醫生不用刻意提那麼高,我並不覺得重。"
"是嗎?感覺城之內醫生妳好像瘦了。"
"我有嗎?"
"妳這兩年都有好好的回診複查吧?"
說到這個,三年前她因為胰腺癌大病一場,大門未知子從死神手中將她救回,後來在大門未知子的監督下她一直有按時回診,直到師徒兩人離開,她必須自力更生找手術維持生計,幾乎荒廢了複診的事,是加地醫生提醒了她,後來在每一次回診的日期前都會在手術結束之後再次提醒,她也就這麼被半強迫著去複診了,當然,負責她復診的醫生變成了加地秀樹。
這兩年也時不時聽到加地醫生提到在日本各地行醫時偶遇大門未知子的事...
恍然間,城之內博美像是懂了什麼。
也許,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有牽掛。
"大門醫生為什麼要問我?不是應該問加地醫生?"
"我...那個...這個...不是...當然要問當事人啊,妳到底有沒有好好回診?"
印象中,她的這個主刀醫很少支支吾吾的,城之內博美心裡樂開了花,看著眼前人的窘迫,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
"一切都很正常,勞煩大門醫生操心了。"
"那就好,記著,妳要是怎麼了,我跟晶叔還有小舞都會很困擾的。"
至於是哪種困擾,以外科醫的情商,暫時就不要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