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拾貳、

"等等...長谷川醫生..."

城之內博美被拉著，一路試著掙脫未果，長谷川百井力氣大得驚人，把她拖到了走廊的盡頭才鬆了力道，回頭就是掛著一臉欠揍的笑，城之內博美差點沒忍住罵出聲。

"博美別激動，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需要跟妳商量。"

"那也不能這樣隨便強制把我帶走，我不是妳的物品，而且我跟大門醫生..."

"哈...博美妳太認真了，這點倒是和高中時還是一樣。"

這傢伙真的太調皮了，城之內博美當下只有這麼一個感覺，而她慢慢發現，長谷川百井很多動作是衝著大門未知子去的，而自己經常成了那個動作的標的物。

"我那個木頭學姊，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她的想法吧。"

果然，這人是在琢磨些什麼，現在城之內博美懂了。

"長谷川醫生是不是想多了。"

"是嗎？我都沒說是什麼事，博美就知道了啊。"

那種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讓城之內博美不太喜歡，被看穿了的感受更讓她無所適從，用力甩開長谷川百井的箝制，城之內博美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博美是沒辦法接受嗎？"

接受？她想過千百種可能，她和大門未知子的結局，最終都回歸一種，那就是各奔東西。

她承認，在岸田卓也之後她從沒對任何人有悸動的感覺，也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一生守著小舞過一輩子，卻在遇見大門未知子之後有了些微的變化。

她是聽神原晶轉述的，關於自己的那場手術過程，大門未知子為了治好自己偷了價值不斐的醫療器材，因為自己承受不住不得不中止手術，大門未知子暨神原晶的手術後又一次不知所措紅了眼眶，她們曾經素昧平生，在醫局裡相識到後來相知相惜，在大門未知子撲上她的病床、聽著她訴說著生平的心願之後說讓她為自己動手術，那瞬間的感動是不會騙人也不會消失的。

她對大門未知子情感最失控的一刻，也許就是大門未知子在完成內神田景信手術之後在手術室外倒下的那一刻，當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女人的在意，乃至於後來用了非常激烈的言詞對蛭間重勝咆哮。

大門未知子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特殊，也許她知道也許她不知道，但一直沒有去正式面對過。

"長谷川醫生妳，管得太多了。"

收到來自城之內博美冷淡的回應，長谷川百井絲毫不在意，城之內博美的反應彷彿完全在她意料之內，看來她得加把勁了。

"妳知道我曾經喜歡過學姊嗎？"

她知道，她對這個高中同學還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城之內博美再次停下腳步，她突然想起那日大門未知子的反應，思量一下，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也許不是那麼遲鈍。

"百井，妳知道大門醫生其實知道妳喜歡她嗎？"

"欸？"

"別以為妳學姊什麼都不在意，她一點都不笨。"

沒必要再停留了，城之內博美離開了長谷川百井的視線，前者想著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找大門醫生出去吃個燒肉，後著則是想著大門醫生難道真的都知道了。

下午五點，城之內博美換回自己的衣服，走進外科醫生辦公室，迎來眾人的目光，她習慣看向大門未知子的座位卻不見人影，還沒等她開口，加地秀樹站了起來。

"她今天手術結束就離開了，應該回妳們醫介所了，城之內醫生。"

久而久之，這個水平高人一等的高冷麻醉醫會來外科醫的辦公室是為了誰，大家都心照不宣，加地和原這些老屁股也都心知肚明，比起大門未知子，他們和城之內博美的關係相對比較友善一些，固然也是派遣的，但不會有那些冷嘲熱諷的情景發生。

"回去了？這麼難得。"

"是啊，走的時候還滿臉愁容的，真不像大門未知子。"

"是啊，不懂那人還能為了什麼事情煩躁，她的人生不就是手術手術再手術嗎？"

回應城之內博美的疑惑，原守把下午看見的景像誠實以告，他從沒看過大門未知子對手術以外的事情有心煩的情緒，也是開了眼界，加地秀樹更在旁邊錦上添花多說了一句，城之內博美露出尷尬的笑容。

"欸，長谷川醫生，妳喊那個鬼門學姊，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加地秀樹話鋒一轉轉到了長谷川百井身上，城之內博美目光順著看了過去，那人正拿著平常大門未知子閒暇時光把玩的健身繩伸展自己的筋骨，心裡暗道不妙，就怕這人此時智商短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不知道，不過城之內醫生還是趕緊去醫介所看看吧，估計這會大門醫生吵著要吃肉呢。"

如果說大門未知子是惡魔的化身，長谷川百井就是比惡魔還惡魔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