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柒、

"我們回來了。"

"快來吃飯吧。"

一前一後進了門，大門未知子看都沒看長谷川百井一眼，彷彿對於這人此時此刻會坐在醫介所裡沒什麼好意外的，城之內博美則是有些訝異，但也沒什麼反應，依照剛才回來路上和大門醫生好好研究了案情，估計這會是師徒三人遇上了，長谷川百井會出現在這裡也就說得通了。

"吶，博美，這是長谷川百井，我想妳們今天在醫院應該見過了。"

"看來長谷川醫生也都跟晶叔說了呢。"

"博美不要介意啊，晶叔是我師父，我們很久沒見了，聊了一些。"

平時話最多的大門醫生還是難得的沉默了，自己拉開椅子坐下準備吃飯，另外三個人面面相覷，明顯感覺到了大門醫生的心情似乎有些異樣，城之內博美聳聳肩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剛剛已經想辦法讓她好一些了，神原晶看完城之內博美的比手畫腳之後也搖搖頭，最後長谷川百井揚起淡淡一抹笑容，解鈴還需繫鈴人對吧。

悄悄走到大門未知子身後，伸著雙手從後面突襲，緊緊抱住大門未知子，長谷川百井用著甜膩的語氣在大門未知子耳邊撒嬌似地說

"學姊，我回來啦。"

"給我走開！不要這樣碰我！"

"學姊不要生氣嘛。"

"離我遠一點！"

兩個人大動作地推拉起來，嚇得城之內博美往神原晶那邊擠去，本來旁邊櫃子上睡得好好的班凱西也被驚動跑走，大門未知子推開長谷川百井之後開始繞著屋子跑，於是長谷川百井也開始繞著屋子跑，兩個人就這麼你追我跑的，直到大門未知子跑進了一個死角，轉身想躲也已經來不及了，身後是牆，面前是飛撲過來的長谷川百井，大門未知子認命地閉上眼睛，彷彿長谷川百井要做什麼越軌的事。

"學姊不要這樣嘛，我好想妳。"

"嘶..."

倒抽氣的是神原晶和城之內博美，他們都看見什麼了，大門未知子乖乖地讓長谷川百井抱著，也因為身高相差兩公分的關係，長谷川百井微微墊腳就把大門未知子摟在懷裡，拿自己的臉蹭著大門未知子的腦袋，他們到底都看見了什麼？

"唉。"

嘆氣？大門未知子在嘆氣？

記憶中向來自信心爆棚的大門醫生，即使遇到棘手的病患也未曾有過氣餒的樣子，如今卻在長谷川百井的懷裡輕聲嘆氣，城之內博美眼睛雪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晶叔，她們兩個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啊。"

說著，神原晶背後的雙手，手指偷偷交叉起來，孩子們的事情他是從來不插手的，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悄悄轉移落在了城之內博美身上。

"噢...痛啊學姊！"

"叫妳給我放開。"

長谷川百井哀號了一聲，大門未知子為了掙脫出拳打在了長谷川的腹部，也是明白大門未知子的脾氣，長谷川百井沒再繼續糾纏，轉而看向了旁邊的城之內博美，露出一抹燦笑。

"博美同學，好久不見啊。"

同學？一下子學姐一下子又是同學的，本來不打算多給予注意力在長谷川百井身上的大門未知子，在城之內博美被稱作同學的同時，轉頭看著城之內博美，目光有些閃爍。

"是啊，百井同學。"

"城之內醫生跟這傢伙是同學？"

說也奇怪，從大門未知子嘴裡還沒聽過她叫長谷川百井的名字，只能聽到那傢伙這三個字，城之內博美覺得大門醫生今天敵意特別深重。

"我們是高中同學，學姊沒想到吧。不過我也沒想到博美妳會變成自由醫生，妳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人。"

"人都是會變得吧，長谷川醫生。"

"啊...博美能不要叫的那麼生疏嗎？妳以前好喜歡叫我百井的。"

以前，都多久以前了呢。城之內博美笑著，距離高中已經十幾年前了，出社會成家立業了怎麼還可能什麼都不變呢，她曾經是循規蹈矩的平凡人，當了麻醉醫生，嫁給了理想的丈夫有了小舞，最後落得離婚收場，原以為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過後半輩子，卻遇到了改變她信仰的大門未知子。

所以，誰說人不會變。

"妳才不要叫的那麼親密。"

"怎麼？學姊吃醋？我跟博美高中時代感情很好的，妳不要以為她..."

聽到感情很好四個字，城之內博美以為自己看錯，大門未知子的表情更晦暗了，不過，這會是吃醋的表現嗎？

"那時候我還跟她告白呢，不過..."

"啊！我餓了！快點開飯啦！不管妳們了！"

長谷川百井還沒說完，大門未知子突然大喊一聲打斷她，一陣大吼大叫之後自己拿起碗筷對著火鍋裡的肉出手，城之內博美對於長谷川百井掀開的陳年往事沒什麼興趣，兀自拿起筷子也開始攻略火鍋，只有神原晶沒有動作，定定地看著沒事找事的長谷川百井。

"就妳愛惹事，那壺不開提那壺！"

"誰叫學姊的反應這麼可愛。"

兩個人礙於另外兩個人，只能用眼神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