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伍、

如果有第二個大門未知子出現，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城之內博美沒有想過，畢竟對東帝大來說棘手的病例，有大門未知子一個人來說就足夠了，逢凶化吉、迎刃而解都是常有的事，但當出現了另一個一樣號稱不會失敗的外科醫生，信誓旦旦、胸有成足向大門未知子提出挑戰，那又會是什麼情形。

"各位，這位是我從敘利亞特地請回來的外科醫生，長谷川百井。"

"大家好，我是長谷川百井。"

"那個，百井小姐之前一直在各地的戰地醫院支援，她也是我們東帝大學醫學院畢業的校友，當然了她是我們體制內的醫生，這次是特別前來支援我們的。"

體制內三個字加重了語氣，聽得出來是在向誰宣戰呢，城之內博美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方漫不經心的大門未知子，所以說這人的情商有問題，人家在針對她了都不自知。

"等等，我有一些原則希望大家瞭解一下。"

原則？

"喔...那個...沒關係，我們都會配合長谷川醫生的。"

然後，宛如大門未知子不做原則的第二版橫空出世，在長谷川百井自己宣言結束的最後，那一句不需要醫生執照也能做的事我一概不做脫口而出，現場一片譁然，全部的視線都聚焦在大門未知子身上。

"什麼啊？來了個大門未知子2.0？"

"難道這就是院長說的解決方案？"

"根本就是大門醫生第二嘛。"

城之內博美莞爾一笑，長谷川百井，她的高中同學，大學同樣進了醫學院，最後她念了麻醉科畢業成為實習麻醉醫生，長谷川百井則是外科畢業之後不知去向。

不過，她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再遇見故人。

倒是她的最佳拍檔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美甲上。

"接下來開始本周的術前會議，首先第一位要手術的是..."

某位政商名流的千金，食道癌四期，估計只能以切除部分腫瘤及化療治癒，但基於大門未知子2.0版本人物登場，這場術前會議注定不平靜。

蛭間重勝似乎很了解長谷川百井的個性，先是點明了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為豬又孝，經過一番講解後，果斷地，長谷川百井聽不下去跳出來，主刀醫換成了長谷川百井，而作為原始不會失敗的外科醫，大門未知子罕見地沒有出聲。

"那就這麼定了，長谷川醫生，這個病患就交給妳了。"

"我可以提出幾個要求嗎？"

"那自然也沒有問題，妳請說。"

"麻醉醫，我要城之內醫生。"

果然是被認出來了。

長谷川百井走到城之內博美面前彎下腰，朝著城之內博美笑出一對好看的月牙眼，專注著自己指甲的某人終於有了反應。

她是一個容易讓人多看兩眼的女人，及肩長髮，一米七的身高，衝破九霄雲外的自信，和某人一樣的紅底高跟鞋，要說這人是大門未知子的翻版，一點也不為過。

"就這樣？"

"還有，如果大門醫生不嫌棄，請當我的第一助手。"

說是2.0版本的大門未知子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加地、原等等那些以前就認識大門未知子的人紛紛搖頭，又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了。

當他們以為大門未知子會像以往直率說出我不幹，令人難以捉摸的惡魔之手又語出驚人了。

"先說說看妳的術式我再決定要不要當妳的第一助手。"

"大門醫生，長谷川醫生擇定妳為第一助手是妳的榮幸。"

"哈？她能做的我也能做，那為什麼不乾脆讓我當主刀醫生？"

因為妳只是個打工的啊。

是的，全場的人投射過去的目光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這樣吧，大門醫生說說看想要做的術式，我照大門醫生的方式去做，如何？"

好狂。

收下全場的瞠目結舌，長谷川百井信誓旦旦地開口，城之內博美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直挺挺的腰板自信滿分向大門未知子提出挑戰的高中同窗，意外地覺得這場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她期待大門未知子的答覆。

"沒有自己判斷術式的主刀醫生，這助理我不幹。"

果然，還是那個惡魔的大門未知子。

"那也沒關係，城之內醫生是我的麻醉醫就好了。"

沒關係？

有關係！城之內醫生什麼時候變成別人的麻醉醫了？

遲鈍的大門醫生這回不遲鈍了，長谷川百井剛剛那句話讓她有了點危機意識，正要站起來爭論，蛭間重勝眼見機不可失，早一步截住了大門未知子的話。

"那就這樣決定了，這次手術的麻醉就麻煩城之內醫生，加地你做第一助手，原是第二助手，第三助手視情況再決定。"

"遵命！"

城之內博美沒應聲，長谷川百井那對自帶桃花的月牙眼還在面前晃著，她突然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單純了。

而坐在後排的大門未知子，自己陷入了城之內博美是誰的麻醉醫的迴圈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