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拾壹、

小舞才幾歲呢...

長大獨立也還要好幾年吧。

"麻醉醫，回報生命體徵。"

手術室裡，城之內博美盯著儀器螢幕出神，今天的主刀醫仍然是長谷川百井，她已經連續兩天跟著這個手術狂2.0進手術室，如同大門未知子所說的，長谷川百井動作很快，術前對病患的症狀也研究的很透撤，幾乎都是順順利利的，但是接手術的密集度也真是跟大門未知子如出一轍的像。

不知道大門醫生這兩天的手術還好嗎。

"一切正常。"

"博美妳累了嗎？"

這是今天的第五台刀，都是些小手術不棘手，長谷川百井平均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可以收拾一台刀，但現在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長谷川百井看城之內博美有些疲態，心裡有點愧疚，她自己的習慣是把所有手術做一次完結，卻忘了城之內博美可不是她。

"沒有，長谷川醫生趕快開始吧。"

"好吧，手術開始，手術刀。"

助理盡責地送上刀具，長谷川百井全神貫注，想著要讓手術更快結束，而城之內博美的思緒又回到兩天前那個晚上，大門未知子一臉認真問她的那句話。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小舞長大可以獨立了...妳會想跟我去別的地方走走看看嗎？"

那是她很嚮往的、人生可以被豐富的一部份，但她有放不下的責任，這點她不奢望大門未知子能理解，畢竟她長年孤身一人，沒有家庭沒有小孩，感情牽絆這八字還能不能一撇先不說，這人只要能養活自己就行，但她還有小舞。

但不想潑那人冷水，城之內博美只是笑著說再說吧，然後讓那隻呆頭狼趕快回醫介所。

可是這個提議一直懸在她心上，她沒答應也沒拒絕，再來就是她已經四十幾歲了，有多少本錢可以揮霍呢。

兩個小時後，長谷川百井結束了手術，這兩天跟刀下來的結論，速度可以說和大門未知子不相上下，還有手術中獨斷的脾氣，再來就是對所有人說聲辛苦了，不過這點倒是跟她學姐不一樣，她會主動說聲辛苦了，而大門醫生那句辛苦了是被城之內醫生養出來的，所有跟刀的助理醫生一致認同這個說法。

"不過長谷川醫生對我們都是用尊稱，怎麼對城之內醫生喊的是名字呢？"

"不知道，連大門醫生都沒有在手術室裡喊過城之內醫生博美，有點奇怪呢。"

從另一間手術室裡走出來的大門未知子聽見長谷川百井的手術助理醫生如此談論著，微皺眉，更大的步伐邁了出去。

去到了天台，一抹紫色的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手裡捧著一杯透明的液體，大門未知子腳步頓了一下，煩躁的心情在看到熟悉的紫色瞬間平復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焦躁有些浪費了。

"手術結束了？"

"嗯。"

"喏，給。"

"謝謝。"

最近為了院內某些重要職位的選舉，平常該做手術的醫生全部跑去做自己的競選活動了，如同幾年前的光景，大門未知子接了無數的病患，而長谷川百井根本沒興趣，也跟著去做手術，算是為幾日後的重大手術做準備。

"大門醫生那邊還順利嗎？"

她問得順利是指，沒有她在，一切還好嗎。

"啊~別說了，好的實習醫生估計都去那傢伙的手術了，我這邊就剩下一些跟不上的。"

"以大門醫生的技術，沒有那些實習醫生也做得來啊。"

"但是沒有城之內醫生妳，我真的很困擾。"

喔，算是直球對決嗎？

城之內博美轉過身以背靠著欄杆，偏頭看著喝著糖漿的大門未知子，那人兩隻手的手肘靠在欄杆上，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瞄自己的樣子全被看見了，城之內博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正要傾身靠過去，天台的門再次被推開，長谷川百井走了過來。

"果然，學姊在這裡，習慣還是沒變呢。"

"長谷川醫生怎麼找來這裡？"

"手術結束之後我本來要找妳，但四處都看不到，就想來天台走走，哪知道妳們都在這。"

應該不是那麼單純，城之內博美還沒消除對長谷川百井的疑慮，她總覺得長谷川百井在計劃什麼。

"學姊的手術還順利嗎？我跟博美配合得很好呢，每一場都很完美。"

"沒有興趣知道。"

其實大門未知子想說的是，快把我的麻醉醫還給我。

"學姊這樣接手術，晶叔估計又要賺不少錢了。"

"那也跟妳沒有關係。"

面對大門未知子的敵意，長谷川百井挑了挑眉，聳聳肩並不打算繼續反駁，只是伸手扣住了城之內博美的手腕，在那人還沒反應之前先開口。

"那可以借一下城之內醫生嗎？我需要跟我的麻醉醫討論一下過幾天那位大小姐的手術方式。"

她就是沒打算讓大門未知子拒絕，說完便拉著城之內博美離開天台，而聽見長谷川百井說的那句我的麻醉醫忍不住回頭看的大門未知子，方才平息的那股焦躁再次升起。

博美才不是妳的麻醉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