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拾伍、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城之內博美還沒從方才的混亂中回神，大門未知子沉重有些凌亂的腳步隨著木製樓梯發出咿呀的聲響漸漸靠近，她坐在床邊，生命體徵有些浮動。

半個小時前神原晶從二樓拿了成套的睡衣還有隔天穿的外衣下來放到她手裡，催促著她去洗澡，等到她從浴室出來，客廳已經空無一人，大門未知子被扶到了二樓房間，靠著牆坐著，垂著腦袋搖頭晃腦的，明顯已經喝醉了。

而她在經過熱水的沖刷洗禮後稍微清醒了一些。

相識至今也就那年大病有過跟這個外科醫同床的經驗，猶記那時候好像還是自己邀她一起試試看高級病床的舒適度。

一切是如此順理成章，順遂的讓人心生懷疑。

"嗯？妳還沒睡？"

"我找不到吹風機。"

"噢，我拿給妳。"

步伐穩健，一如往常白日裡踩著紅底高跟鞋、不顧旁人眼光的腳步，城之內博美看著大門未知子的背影，不禁懷疑這人剛才酒醉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

夾雜著剛出浴的熱氣，城之內博美嗅到了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沐浴乳味道，腦袋昏沉，有了和某人同居的錯覺。

酒精真的不是好東西，她再次認知。

"能自己吹頭髮嗎？"

抬頭，大門未知子的笑顏在眼前放大，紅潤的雙頰讓人很想伸手捏一捏，城之內博美接過吹風機點了點頭，走到角落插上電開始吹乾頭髮。

單純如大門未知子，擦乾了頭髮毛巾往籃子一扔倒頭就往床上躺，而就著暖氣還有呆坐好一會頭髮乾了一半的城之內博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麼這麼不照顧自己身體。"

未知子在媽媽身邊我就放心了，妳們可以互相照顧。

小舞那句無心的話語言猶在耳，城之內博美抽了抽嘴角，誰照顧誰還說不定吧，要是從了這人，就像是養了兩個孩子吧。

從了這人...

城之內博美忍不住拿吹風機敲了敲自己的頭，在想些什麼呢。

"城之內醫生..."

床上的人發出了聲響，城之內博美關掉吹風機停止了吵雜的聲響，依稀聽見熟悉的稱呼，她走向床邊，大門未知子半夢半醒，薄唇開開合合彷彿在呢喃什麼。

"大門醫生，起來頭髮吹乾了再睡。"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大門未知子睜開雙眼，朦朧的霧氣在她眼裡看上去有些迷惘，失焦的視線漸漸聚攏，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大門未知子眨了眨眼睛，身體有了動作努力想讓自己坐起來。

"喔...不行了..."

很暈，眼裡的世界在旋轉，大門未知子知道自己喝醉了，但長年在時時刻刻需要高度警戒的地方生活，她的思緒是清醒的，她知道身旁的人是城之內博美，她知道身旁的人今晚要留宿。

想到這，大門未知子的生命體徵跟著不穩定了。

"大門醫生妳起來吹頭髮好不好？"

"好...但是城之內醫生妳能...幫我一下嗎？"

"妳等一下。"

城之內博美轉身去拿吹風機，幸好線路夠長可以讓她拉到床邊，扶著大門未知子坐起來，感覺到這人已經被酒精催化的全身無力，無奈之下只好讓大門未知子正對自己靠著，由她來為她服務。

而昏昏沉沉的大門未知子感覺自己彷彿靠在了一團軟綿之上，觸感極好，忍不住伸手扶上城之內博美腰際，將那柔軟往自己攏緊幾分。

如果大門未知子是男人，城之內博美此時肯定是要發作的，如果不是大門未知子已經酒醉了，城之內博美此刻肯定會狠狠從這隻色狼後腦打下去。

是的，熟悉人體各部位各器官位置的外科醫，不曉得此時自己正蹭著她的麻醉醫的什麼部位。

"好了大門醫生，可以躺好了。"

真的就像個孩子一樣，城之內博美以為自己還在照顧三歲的城之內舞。

本打算起身將吹風機放好，突然一股力量將她往床上拉去，城之內博美被嚇到了，右手一鬆，吹風機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樓下的神原晶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突如其來一聲巨響差點嚇得他從床上彈起。

不會真的能成吧。

"不行不行，還是趕緊睡吧。"

老人家承受不住，矇上了被子趕緊閉眼。

"大門醫生..."

雙手撐著床挪動自己壓著那人的身體，城之內博美想掙脫才發現大門未知子環著她的腰，緊緊的。

不敢大聲，怕吵到神原晶，這曖昧不清的姿勢讓她不禁全身燥熱，是真的很久沒有和一個人在床上有這樣的情景發生了。

"博美..."

城之內博美順著聲音看去，大門未知子眼裡泛著薄薄水氣，水氣之後那雙墨黑瞳仁異常晶亮，呼出的氣息沾染著酒氣，微醺了交織在她們之間的空氣。

溫度似乎又上升了幾分。

唇上似乎有了另一個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