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捌、

長谷川百井之所以這麼不識相的原因，也是稍早從神原晶口中聽出來的，大門未知子遇到了最佳搭檔城之內博美，聽著相識以來經歷過的事，長谷川百井擅自下了結論，她這個木頭學姊看來是遇到羈絆了。

至於城之內博美，嗯。

木頭學姊會受傷的吧。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謝謝招待。"

"我送妳。""我送妳。"

眼看城之內博美要走，大門未知子起身準備像往例那樣送她一程，長谷川百井幾乎是跟她同時站起來，同時開口，兩人同時轉頭看著對方，一時間城之內博美也有些尷尬，她習慣了大門未知子陪著她走一段回家的路，而長谷川百井明顯有點看戲的心情讓她有點不能適應，大門和長谷川兩個好像有些僵持。

"百井留下來洗碗，未知子妳送送博美吧。"

神原晶突然開口化解了稍縱即逝的尷尬。

"喔，好啊，那博美同學路上小心囉。"

也許長谷川百井生來就是如此的一個人，欣然答應了洗碗的苦功，城之內博美越發不懂了，就是在看戲的吧，但打得什麼算盤城之內博美現在還不清楚。

"大門醫生，外面冷，圍巾戴上吧。"

從提包裡抽出一條備用的圍巾遞給對方，城之內博美看著匆匆出門只搭了一件羽絨外套的大門未知子縮著脖子一副很冷的樣子，這可是飄著雪的東京，冬夜的溫度可不饒人。

"城之內醫生不用嗎？"

"我還好，倒是妳，別冷到了，剛從那麼溫暖的地方回來，應該很不適應。"

"古巴真的沒有冬天，每天都熱得要死，還是日本好，四季分明。"

"雖然好，還是要回去的吧"

所謂的好，是指日本，還是要回去，指的是古巴。

大門未知子抬頭沒正面看過去，只敢斜睨過去，城之內博美的語氣聽來有些失望，她不懂為何她的麻醉醫會有這種情緒反應，她習慣了來去自如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負擔或是責任，就像當時城之內博美和她為了餃子店的老闆起衝突說的，她就是個隨手抓個手術就上的外科醫生，能百分之百不讓手術失敗是她的專利，病患不容許任何失敗是她的行醫原則，但她除了晶叔之外一直都沒有任何牽掛。

若要認真的說，她的牽掛，在日本，也許就剩這個麻醉醫了。

"大門醫生和長谷川醫生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呢？"

"欸？！"

再次讚嘆單親媽媽的第六感，大門未知子不置可否，長谷川百井對於她來說，也許有太多意義。

"不是嗎？"

"那傢伙對於城之內醫生又是怎樣的存在呢？不是都告白過了..."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莫不是，她這個凡事看的雲淡風情的外科醫對她的陳年往事有興趣了？城之內博美嘴角默默上揚了一些角度。

"原來城之內醫生高中被女孩子告白過啊。"

"大門醫生不要轉移話題。"

才沒有轉移話題...大門未知子咕噥著，她確實有些不淡定，聽到長谷川百井曾經向城之內博美告白過，心裡有些東西莫名地在發酵著，但是說她情商低又不是那麼正確，有些事情不到火候好像也不是那麼合適說出口。

"那傢伙想要超越我。"

還真是直接。

城之內博美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回覆，這個高中同學還真不簡單，連大門未知子這種沒神經的人都能迷戀。

"所以，大門醫生是百井的目標？"

大門未知子搖頭，停下腳步轉而向河堤旁的欄杆走去，城之內博美被她帶動了步伐跟著走過去。

"那傢伙很有天賦，但太純粹去追逐她想超越的人事物，也許那不是喜歡，只是一種仰慕，她始終想要超越我，但醫生這種職業，生涯並不是一種競賽，而是使命。"

"她在追逐你。"

"嗯。"

"不過，在我看來，百井應該是喜歡大門醫生的。"

因為跟當初的那些小動作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城之內博美不禁回想起高中那時長谷川百井的模樣，幼稚又孩子氣的舉動，假裝著不成熟向對方靠近，最後沉不住氣告白，可以說是同一套路，但遇到情商同是小學生的大門未知子，也許就不是那麼管用了。

"她喜歡我？"

"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妳，妳的學妹我的高中同學恐怕是喜歡著妳的。"

"不會吧拜託..."

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論，大門未知子抓了抓頭，城之內博美在一旁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有些迷茫的外科醫生，想著這人果然情商不能太認真。

"看來大門醫生果然挺受歡迎的，東帝大最帥的醫生啊。"

"那，城之內醫生和那傢伙又是怎麼回事？"

欸欸，怎麼風向又吹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