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喻‧凝語

貳拾柒、

原來告白之後，心境會如此輕鬆。

那是放下了所有的緊張和擔心、在得到大門未知子一個久違的擁抱之後感受到的安定。

在聽見自己那句想念之後，城之內博美內心的忐忑升到了最高點，不過幾秒鐘的停頓，對城之內博美卻像是過了幾個小時之久，直到她落進大門未知子的擁抱，才真切地意識到她是真的找回了眼前這個在無數個夜晚讓人牽腸掛肚的女人。

那是一個顫抖的懷抱，也許該再搭上一兩滴淚水會更完整表達出大門未知子的激動。

"媽媽！"

"小舞。"

"找到大白兔阿姨了嗎？"

"恩，已經碰面了。"

"太好了！"

視訊的另一邊是城之內舞興奮地手舞足蹈的畫面，對於這裡通訊的方便，城之內博美這才發覺遠在英國的神原晶在前段時間不可能和大門未知子沒有聯繫，只是不願多說，因為自己也沒有明確的定義，對於大門未知子的感情。

大門未知子洗好澡回到房間看到的是城之內博美靠著床頭已經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笑的溫柔，她邊擦著頭髮邊走向城之內博美。

"什麼事情讓妳這樣開心？"

"吶，妳看。"

"大白兔阿姨！"

"小舞！"

一年多的時間沒見過城之內舞，大門未知子第一個反應便是孩子長得真快，眼看城之內舞的臉蛋更圓潤了，想必身型也長了不少，大門未知子跟著坐在床邊同樣興奮地和城之內舞打招呼。

城之內博美自然是欣慰的，畢竟以後這一大一小就要一起相處了，之間的互動關係是很重要的，未來等城之內舞再大一些，能了解她和大門未知子的關係了，總有那麼一天要開誠佈公的。

幸好，大門未知子是喜歡城之內舞的。

"大白兔妳瘦了，我會心疼的。"

童言童語的，三兩下就讓大門未知子不禁揪住了心，一個才幾歲的孩子都掛心著她，沒有因為長期的疏遠而遺忘，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這裡太多病人要醫治了，沒辦法。"

"那妳趕快回來，我要把妳養的胖胖的，我、晶爺爺還有百井阿姨都好想妳，妳快回來~"

再說下去就要哭了。

城之內博美全程都是帶著微笑看著大門未知子，看著她漸漸濡濕的眼眶，看著她慢慢無法維持上揚的嘴角，她是孤獨的，依然是那匹孤狼，一匹想要終結孤單的孤狼。

"等我回去小舞要請我吃烤肉喔。"

"沒有問題！晶爺爺說只要妳回來了什麼都聽妳的。"

哈...晶叔怎麼可能呢...

大門未知子笑了，而在她看不見的視窗外，神原晶在城之內舞旁邊一臉的尷尬，儘管有著父女般的革命情感，神原晶很少會流露出對大門未知子的擔憂，最明顯的一次也是大門未知子得知癌症的時候了。

他是擔心了，大門未知子一個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獨自一人，而城之內博美決心要去找大門未知子的決定更是讓他一夜蒼老，一顆心日日夜夜就牽掛著這兩個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小舞幫我一個忙，照顧好晶叔，我會盡快回去的。"

"大白兔阿姨說的！我們打勾勾，食言的是小狗！"

"嗯，食言的是小狗，拉勾。

"對了，我媽媽也拜託大白兔妳照顧了，記得帶著我媽媽一起回來喔。"

好。

大門未知子看著暗了的螢幕，默默在心裡應允，同時又覺得當初哪來的勇氣跑來這麼一個戰火連天的地方，這下可好了，城之內博美，她萬萬沒想到的女人居然也就這麼跑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大家都很擔心妳。"

擔心妳在這遙遠又深陷戰亂的國度，而這一切是我的懦弱造成的。

一樣是說不出口的擔心，那彷彿永遠有著星空倒影的雙眸柔情似水，望著拿著手機呆坐著的外科醫，那是一個直爽的性格，而眼裡還有著些許晶瑩，城之內博美忍不住傾身靠前伸手撫上大門未知子的臉。

"我想回家，我不是真的想離開妳們，只是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妳，被妳拒絕之後我的心很痛，我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過，我只是慌了...我害怕那樣失控...我..."

沒有再多的話語，城之美博美用行動阻斷了大門未知子一股腦的傾訴，做了自重逢到現在最想做的事。

她想吻她。

她也真的吻了她，帶著所有的思念和遺憾，不自禁地深入這久違的親密接觸。

當大門未知子的手不知何時開始徘徊在城之內博美腰間摩挲，那不同於自己體溫的溫度讓城之內博美自難分難捨的親暱交纏中回過神，結束了久違的、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親密舉動。

喘著氣，城之內博美靠上大門未知子的額，兩人的鼻尖相互碰觸著，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城之內博美輕輕地說

"恩，我們回家。"

"謝謝妳找到我，博美。"

謝謝妳讓我不用繼續流浪，謝謝妳讓我愛妳。